再见,吾爱(01)

独伊;长篇;系列故事


内容概要:平行世界,意/大/利,二/战背景。费里西安诺·瓦尔加斯是一个热情又有点胆小的意/大/利游击队成员。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与一名德/国战斗飞行员相爱……而这也将考验他对祖国的忠诚和自己的真心二者的极限所在。

※ 这个故事是该作者一系列的黑塔利亚二/战架空故事《薇拉诗歌集》的第二篇。


目录 - 第一章


这个咆哮的军官难道看不出他很明显不会说德语吗?费里西安诺无计可施,只好再次试着将他的小白旗摇得更快。他一直携带着它,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,但今天看起来似乎并不管用。

“我听不懂!Kein Deutsch([意]别说德语)!我真的很想回答你,但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!Sprechen sie Italienisch([意]你会说意/大/利语吗)? Englisch([意]或者英语)?”

这也没用,那个德/国人叫得更大声了。费里西安诺在语言的攻击下十分不安,试图将自己蜷缩得更小一些。

这一点也不公平!他只是想走到乡村集市上去买面粉,然后就被这个莫名其妙暴跳如雷的德/国士兵拦住了,还一直用陌生的语言不停地对他大吼大叫。虽然费里西安诺习惯了在村庄里看见德/国人,但他之前从不用面对这样的状况。

他很害怕。

“对不起!”费里西安诺哭喊着,而那德/国人愈发生气,声音响到震耳欲聋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……”看着德/国人从他的枪套里抽出枪,费里西安诺心跳都停了,整条街和四周的地面仿佛都在旋转。但那士兵没有拿武器指向他——而是高举过头顶。费里西安诺眼看着枪柄砸向自己,闭上眼准备承受这一下。但预料的撞击没有来临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德/国人的声音传进耳朵,费里西安诺冒险睁开一只眼睛偷偷往上瞟。

这个新出现的德/国人身材高大,金色头发,正钳着那个士兵的手臂愤怒地说什么,费里西安诺睁大眼睛望着他。金发的军官在打发走那个士兵之前训斥了几句,士兵匆忙地行个礼,赶紧走开了。费里西安诺握紧他的白旗,做了个深呼吸,紧张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军官低头看看他,开始说德语,又顿住了。紧绷的几分钟过去后,他问道:“我猜你不会说英语?”

费里西安诺松了口气:“噢,谢天谢地!是的,我会说英语!那个士兵,他一直冲我吼,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,而且他真的很大声很生气,好可怕!非常感谢您在他打我的时候拦住了他!您要逮捕我吗?”

德/国人看上去有些迷惑:“不,不用客气。我不会逮捕你。”

“噢,太好了!”费里西安诺微笑起来,军官停了一小会儿,继续说道:

“我替他道歉,他想检查你的证件。”

“噢,”费里西安诺说,急忙从背包中翻出纸张,“在这,我有的……”

“不……”德/国人掌心朝外举起双手示意他停下,“没关系的,真的。你……你还好吧?”

费里西安诺又一次笑了。这是他遇见过的最友好的德/国士兵,尽管他神情严肃,不苟言笑。

“是的,我很好。谢谢你。”

德/国人轻轻点头:“不用谢。”他再次强调。费里西安诺等待着,但德/国人没有继续说话,只是低头专注地凝视他,费里西安诺回望时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感觉好像被他看穿了一般,这个德/国人的眼睛是费里西安诺所见过的最湛蓝的东西。

“那么……”费里西安诺终于开口,仿佛打破了某种咒语,“现在我能去集市了吗?已经很晚了,我还得去买面粉,我不想外公担心我。”

德/国人眨了几下眼睛,视线终于从费里西安诺身上挪开了:“请。”他示意费里西安诺通过。

“谢谢你,好心的德/国士兵!”费里西安诺沿着狭窄的乡间小路继续向镇子跑去。跑了几步,又鬼使神差回头望了望。德/国人的目光仍驻留在他身上,但费里西安诺飞快地转过了头。

今天肯定是费里西安诺的幸运日。在跟那些德/国士兵的意外结束后,他成功在集市上买到足量的面粉和苹果,甚至还有一丁点儿从战争开始以来就几乎不可能有的糖。费里西安诺兴奋地离开城镇,一边沿着羊肠小道走回他的小农舍,一边向当地人招手。街道、树木和空旷的田野,全都沐浴在晚霞温暖的橘黄色调之中。费里西安诺快乐地哼着小曲,轻晃着满载的篮子。

他热爱这样的田园生活,几乎要忘记了德/国人在村子里的频繁出现,几乎要听不见炸弹爆炸的声响回荡在山间,几乎要看不见停在路边的坦克的残骸——他几乎要以为,这里依旧和平。

那个德/国军官为什么出手相救呢?费里西安诺边走边想,他和德/国人没有任何干系,还极尽所能地避开他们。外公和哥哥经常告诫他,德/国人都是可怖、肮脏和邪恶的。可那个军官显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吓人,也不邪恶。费里西安诺不由开始期待是否能再见到他,但他不应该在意这些,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……到底是为什么呢?

费里西安诺转进通向屋子前门的小巷,立即被笑声和歌声感染,他微笑着跑进屋子。当他走进拥挤的前厅时,大家欢呼着向他致意。罗维诺站在房间中央的一张桌子上弹着吉他,他正领着人群唱着一首振奋人心的革/命歌曲。费里西安诺笑出声来……罗维诺一定醉的不轻了!这房间不大,在挤满庆祝的游/击队员们是看起来甚至更小了。外公瑞曼※穿过房间,将费里西安诺手上的篮子取下,塞给他一瓶酒,然后把他拉进怀里:“欢迎回家,费里西安诺!噢,你买了苹果和糖,好孩子!”

“外公,发生什么了?”费里西安诺问道,想知道大家今晚为什么庆祝。

“对一个自/由的意/大/利来说,今天是个好日子!”

费里西安诺知道那代表什么。他现在听过足够多次了:“今天的战利品是什么?”

“一卡车从山里出来的弹药,”瑞曼转过头对房间里的人们大喊,“那是很多德/国人来不及用的子弹!”

房间里又爆发出一阵欢呼。费里西安诺跟他们一起鼓掌,但这次他的心不太放在这里。

“你们去了很多人吗?每个人都还好吧?”

“今天损失的都是德/国人,”瑞曼抓住费里西安诺的手,一起举起葡萄酒干杯,最后喝了一大口才放开他,“三个驾驶员,七个守卫。你的老外公单手放倒了他们中的三个人!”

“干得好,外公!”费里西安诺喝了一大口酒,然后努力透过这响亮的歌声、交谈和满屋游/击队员们的欢呼去想象背后发生的事。他从没思考过这个,外公经常说唯一好的德/国士兵就是死了的德/国士兵,但费里西安诺忽然意识到,那些死去的德/国士兵里,可能也曾像他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一样——这感觉很奇怪,外公以前经常说起杀死德/国士兵的事,可费里西安诺并未多想;然而现在,他被教导说要憎恨的邪恶的德/国人有了一张清晰的面孔。那是一张有跟天空一样湛蓝双眼的脸……

“来喝酒吧,费里,庆祝La Resistenza的又一次胜利!”

兴奋而吵闹的游击队员们又一次欢呼。费里西安诺认识所有人……村民和农户,他们抵抗在意/大/利的德/国驻军,武装起来去攻打他们,破坏他们的行动。他们经常在瓦尔加斯家的农场里或镇上的酒吧里见面,一般是计划一次行动,或为完成的任务而庆祝。他们是La Resistenza……他们是意/大/利游/击队……意/大/利现在被排在头号通缉范畴里的人。他们截断德/国的供给,炸毁汽车和坦克,收集重要的战略情报;La Resistenza孜孜不倦地工作着去破坏在意/大/利的德/国驻军的努力成果。当他们欢庆时,也是以同样的高涨热情。

罗维诺弹完了副歌,跳下餐桌用一只手臂环上费里西安诺。“嘿,费里!”费里西安诺猜对了,罗维诺明显已经喝多了。他只有在喝了点酒和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才会这样快乐和随和。

“你没有参与今天的行动,是吗?”费里西安诺问道,突然担忧起来。外公常常到外面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风险和危机中,这已经足够糟糕了,他不想还得为他的哥哥担心。

罗维诺翻了个白眼:“我倒是希望呢,”罗维诺转向瑞曼,“你什么时候才让我跟你一起执行一个真正的任务,外公?我讨厌只在车里装炸弹。我想看到更多的行动!”瑞曼只是大笑着用他空闲的手臂搂住罗维诺。

“你知道的,我不喜欢看到我挚爱的外孙陷于危险。”瑞曼说道,将费里西安诺和罗维诺都紧紧抱住。

费里笑起来,外公不需要担心他,他是第一个承认自己在一直努力远离危险的。他仍然时常通过从村民中获取这一地区德/国可及的行动信息,来为游击队做贡献。费里西安诺感激外公在尽力保证他的安全,但同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仍被当做一个孩子。这几年里罗维诺已经极度渴望参加外出行动,纵然外公一直告诉他抵抗的目标就是尽量少地被看见,而且正面的冲突很罕见。但伴随着外公允许罗维诺渐渐增加的职责,他却只想要更多。

“下次,罗维诺,我向你保证。”瑞曼说道,愉快地微笑着,轻揉罗维诺的头发。

“你总那样说。”罗维诺嘟囔着,拍开瑞曼的手。

瑞曼哈哈大笑,从罗维诺手中拿过吉他:“振作起来,罗维诺。跟我们一起来庆祝唱歌!”瑞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吉他,转过身对房间里鞠了个躬,开始弹奏一段十分容易辨识的旋律,拥挤的房间爆发出赞赏与欢呼。接着,瑞曼突然唱起了这首众人耳熟能详的曲子:※

“Una mattina mi son svegliato,([意]我在一天清晨醒来,)

Oh, bella, ciao! Bella, ciao! Bella, ciao, ciao, ciao!

Una mattina mi son svegliato,([意]我在一天清晨醒来,)

e ho trovato l'invasor.([意]我发现了侵略者。)”

游击队员们加入了合唱。痛饮着酒精和豪兴,罗维诺似乎立马忘记了他的烦恼,开始跟当地的一个女孩跳起舞来。费里西安诺不由自主地喝着瓶子里的酒,跟着唱起歌。各种各样的人经过与他交谈,他便振奋地同他们打招呼。他欢笑着,庆祝着,听着胜利的故事,然后附和着众人,大声地为瑞曼外公再次奏起那首曲子而叫好。他跳着舞,欢呼着一遍又一遍地唱那首歌,直到最后的诗节,最末的一节每个人大声地合唱,费里西安诺甚至相信村庄里的人都会听到。

“È questo il fiore del partigiano,([意]这是游击队的花朵,)

Oh, bella, ciao! Bella, ciao! Bella, ciao, ciao, ciao!

È questo il fiore del partigiano,([意]这是游击队的花朵,)

morto per la libertà!([意]谁为自由而死!)”

当晚,筋疲力尽的费里西安诺躺下,努力在来自他旁边床上罗维诺的鼾声中睡去。他花了一整晚吃东西、喝酒、谈笑,酒足饭饱,快乐无比,他跟当地的游击队员们唱意/大/利自由地歌。但当他闭上眼睛,渐渐进入梦乡,最后在那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德/国军官站在阳光下,低头凝视着他。



※原文为Roma,也就是罗/马爷爷,为了看起来更像人名,所以这样翻译。

※二/战时期,意/大/利游击队的歌《Bella Ciao》。Bella:美丽。Ciao:你好/再见



<下一章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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授权校改

原作者:George deVali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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